地看着我们,像是怕我们议论他。
罗杰斯很快回来了,手里捧着几片宽大的叶子,里面盛着些清水:“附近有条小溪,水挺干净。”他把水递给阿金,又给了迈克尔一片,“洗把脸吧,清醒清醒。”
迈克尔接过叶子时,手又抖了,水洒出来不少,滴在包袱上,他赶紧用袖子去擦,那紧张的样子,倒像是水会把包袱里的东西泡坏似的。
太阳慢慢爬上山头,光线透过洞口照进来,在地上投下长长的光斑。罗杰斯忽然指着迈克尔的包袱说:“这天亮了,路好走了,你这玻璃珠子要是真怕碰,不如我们帮你分分,大家一起带着,能轻快点。”
迈克尔的脸瞬间就白了,连连摆手:“不用不用!真不用麻烦各位!我自己能行,能行!”他说着就开始捆自己的行李,动作慌乱得很,连阿金递过去的烤菌子都没接。
基兰忽然站起身,挡在洞口:“别急着走啊,”他指了指迈克尔的左手,“我有点好奇,你这胳膊……是怎么回事?看着不像天生的。”
迈克尔的身子猛地僵住,半晌才缓缓转过身,脸上的皱纹挤在一起,像是突然苍老了十岁:“是、是被机器绞的……在矿上……”他的声音带着哭腔,“老板跑了,没给一分赔偿,我只能做点小生意糊口……”
“矿上?”罗杰斯挑眉,“哪个矿?三年前被封的黑风矿吗?”
迈克尔的眼睛猛地睁大了,像是被人戳中了痛处:“你、你怎么知道?”
罗杰斯笑了笑,没回答,只是看向那包袱:“那矿里出的不是煤,是铁吧?”
这话一出,迈克尔“扑通”一声跪了下来,眼泪混着脸上的灰水流下来:“我、我不是故意的……那铁是我偷偷运出来的,我女儿等着钱治病……我没办法啊……”
包袱绳不知何时松开了,露出里面裹着的铁块,上面还沾着些暗红色的锈迹——原来,他不是什么货郎,而是黑风矿的矿工,矿塌了之后,他偷偷藏了些矿石想换钱给女儿治病。
山洞里静了下来,只有迈克尔的哭声在回荡。阳光透过洞口照在那块铁块上,泛着冷硬的光,却好像也没那么冰冷了。阿金忽然把手里的菌子递过去:“大叔,先吃点东西吧,会好起来的。”
迈克尔看着那串菌子,哭得更凶了。或许,这清晨的光,不仅照亮了山洞,也照亮了一个父亲的无奈与挣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