角,还有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。
“请问……”他的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,带着浓浓的疲惫,“这里能让我歇歇脚吗?我的包袱太重了,实在走不动了。”
火光从洞口漏出去,照亮了他半边脸,能看见他下巴上冒出的胡茬,还有嘴角干裂的纹路。他的包袱确实很大,用粗麻绳捆得结结实实,边角处隐约能看见点金属的反光。
基兰没说话,只是微微侧了侧身,把洞口让开了一半,枪口却依旧没放下。
那人愣了愣,显然没料到会是这样的反应,但还是佝偻着背,一步一晃地挪了进来。刚进山洞,他就“哎哟”一声,像是脱力了似的,把包袱往地上一放,发出“咚”的一声闷响,震得地上的碎石都跳了跳。
“多谢几位好心人。”他喘着粗气,从怀里摸出个水壶,拧开盖往嘴里灌了几口,水顺着嘴角往下流,打湿了胸前的衣襟。
阿金好奇地盯着他的包袱,眼睛瞪得溜圆。罗杰斯轻轻拍了拍他的背,示意他别莽撞。我看着那人喝水的样子,忽然注意到他左手的袖口空荡荡的,像是少了点什么。
那人似乎察觉到我的目光,下意识地把左胳膊往身后藏了藏,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,匆匆放下水壶说:“我叫老马,是个走江湖的货郎,路过这儿,实在累得走不动了。”
基兰终于开口了,声音像石头撞在地上:“货郎?你包袱里装的什么?”
老马的身子僵了一下,随即干笑两声:“没什么,就是些针头线脑,还有点小玩意儿,不值钱的。”他说话时,眼神有点飘,没敢看基兰的眼睛。
火堆“噼啪”一声爆得很响,把所有人的影子都吓了一跳。老马的肩膀明显抖了一下,像是被火烫到了似的。
罗杰斯忽然笑了笑,指着石板上剩下的菌子说:“还没吃饭吧?一起尝尝,刚采的野菌子,新鲜得很。”他的语气听不出异样,像是真的在招待一个普通的过路人。
老马愣了愣,显然没料到他会这么说,犹豫了一下才坐下,目光依旧时不时地瞟向那个大包袱,像是里面藏着他的命根子。
我看着他坐立不安的样子,又看了看基兰紧绷的侧脸,心里忽然升起个念头——这老马,恐怕不止是个货郎那么简单。而他那个沉甸甸的包袱里,藏着的或许不只是针头线脑。
阳光透过洞口的藤蔓,在地上投下晃动的光斑,像时钟的指针,一点点挪动着。山洞里静得很,只有柴火的声响,还有老马那略显急促的呼吸声。一场无声的较量,似乎才刚刚开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