汴京:东京繁华迷人眼
六分半堂来了以后,一路太太平平。
没有收保护费的盗匪,没有以次充好的商贩,更没有盘问索贿的官兵,六分半堂的名号一出,人人敬畏三分,其权势之煊赫,让从未经历过这等场面的钟灵秀啧啧称奇。
武侠世界,江湖与朝廷素来对立,这儿竟然是黑白通吃,看来是半架空的北宋没错了。
不稀奇,一点儿不稀奇,既然有神话三国,赛博大明,武侠北宋十分合理,毕竟是出水浒的朝代。
就是黑-帮猖獗了点。
但对比一下即将上位的赵佶,黑-帮也不算什么大事了。
到汴京的那天,雪下得很大很大,草席似的落下,整座京城都笼罩在难得一见的寒潮中。
泥泞的道路被冰冻结,时不时有人滑跤,蜷缩在墙角的乞丐身体僵硬,不知死去多久,空气中弥漫着酸涩的腥味。
木质建筑一重重展开,与清明上河图一比一复刻,只是多了灰暗,少了鲜亮。
“唉。”
钟灵秀合拢车帘,说好的“东京繁华迷人眼”
呢?只有“朱门酒肉臭,路有冻死骨”
。
“咳咳咳。”
苏梦枕咳得昏天暗地,还要说话,“好浓的血腥味。”
“昨天晚上,迷天盟和六分半堂在这里起了冲突。”
车厢里唯一的大人深深叹气,“热血都把冻僵的泥土融化了,地皮铲薄三寸,血气还是挥之不散。”
钟灵秀看向苏遮幕,他像书生多过商贾,却偏偏是应州倾尽家财反辽的富商。
“秀秀怎么了?”
苏遮幕察觉到了她的视线,含笑问,“是不是累了?”
“我还好。”
她问,“这是要去哪里?”
马车驶过不平整的路面,车厢微微震颤,苏遮幕轻声道:“天泉别院。”
“天泉山在汴京郊外,上面有一座玉峰塔。”
苏遮幕掀起帘子,示意她往远处的天际看,“就是那里,我们的别院就在塔下。”
他说得一点不错,绕过林子,偌大的别院就映入眼帘。
宽阔的车道,鳞次栉比的建筑,仆从人来人往,衣袂带着炭火的热气。
他们殷勤地牵马搬凳,服侍主人和客人下车,簇拥他们进入温暖的屋舍。
苏遮幕叫来一个仆妇,告诉她:“这是眉州来的苏姑娘,你好生服侍。”
“是。”
仆妇躬身迎接,“姑娘请。”
钟灵秀觉得很有意思。
苏梦枕在路上写过一封密信,大约是说了路上的事,快到汴京时收到了回信,其中夹杂着一张薄薄的户籍纸,上面是她新鲜出炉的马甲。
户籍上,她的名字叫苏文秀,父母已亡故,在眉州还有十亩薄田的嫁妆。
当时,苏梦枕说:“户籍是真的,苏文文确有其人,只是死于疫病,所以,从今后,你就是苏文秀,东坡居士的后人。”
钟灵秀吃惊:“苏轼?”
“眉州是大宗,应州是小宗。”
苏梦枕解释,他们父子是正经的苏轼族人
暗。
钟灵秀掰开橘子,吃一瓤果肉,甘甜清新的香气随着果皮迸溅,浑浊的气息为之一爽。
她没有插话,安安静静地听他们父子交流。
风雪又重两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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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泉别院建得不算奢华,但一定结实,保暖性能极好。
钟灵秀客居西厢,夜里炭火都没点也不觉得冷,裹着被子睡了个好觉。
清晨睡醒,有丫鬟送来热水洗脸,牙刷比柳枝好用,牙粉也细细的带着薄荷的香味,令人感动。
早餐送到屋里,面条包子粥,应有尽有,吃完